一九八九年十一月,在吉林,晚餐畢,全陪很禮貌的就教於我,晚上到延吉的軟臥車票,想盡辦法,還差兩張,只有硬臥,他們四對又是夫婦,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好,言外之意,希望我們兩個單身者幫忙。


似乎也只有這樣,硬臥勉強可以將就,但在感冒,太冷可吃不消,猶豫良久,問可有暖氣,答有,既如此,就算我一個吧,他千恩萬謝!


車子來了,他把我帶到車門口,道過晚安,安排別的去了。


上了車,無門,廁所水滿為患,臥車已熄燈,沒有暖氣,滿地濕淥淥的,服務員帶位後走了。


爬上第三層,微光裡看到只有一條毛毯、一條床單,床上舖了條薄墊被,情知不妙,和衣睡下,把毯子拉緊,可是,脊背發涼,睡不著。


全陪不知道在那一車,呼救無門,把所有東西全都墊在脊背下,撿到一條半濕床單,也加在毛毯上,才勉可矇矓,但輕輕一動,涼意立即來襲。


仰臥,背墊毡帽、手套,凹凸不平,隱隱作痛,又不能動,臥薪嘗膽,不過如是!


長夜漫漫,一分一秒的挨,盼盼睡睡,睡睡盼盼,半睡半醒,睡睡醒醒,直到天明。


畢生難忘的一夜!


2007.6.11於台北
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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